第十一章 一入皇城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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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无言在襄儿公主的陪伴下，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皇宫。白色的大理石闪着儒雅润泽的暖光，走在这样的地面上，似乎整个人也跟着变得轻盈欲仙。每一处屋檐上都有上好的檀香木雕镂成的复杂图案，让人的心跟着那精致的纹路顿生迤逦的向往。兴许皇宫要的就是一种心智的紊乱，才让一个个女人不惜为了同一个男人争风吃醋、明争暗斗吧。无言轻轻跟在襄儿身后，在这幽深的宫殿里，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埋葬了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最后沦为累累白骨。她以前只在演绎宫廷剧的时候才体会到男权社会下，妇女的悲惨命运，如今，因为命运啼笑皆非的穿越，她竟然在襄儿的带领下，真正置身于被自己耻笑过无数遍的意识蛮荒的古代。

襄儿把她带到一处楼阁，停下脚步：“柳哥哥，这就是我的府邸，一般来说男子不可轻易入内。你现在待的国子监，就是与这儿南北相对的那座建筑。”襄儿用手遥遥指过去。

远远望去，那是一座豪华气派的殿宇，正面有三个大小相同的圆形拱门环环相连，朱红色的院门上，各自高高矗立三个层层叠嶂的两檐翘起的顶宇，正中间的院门上方有一块熠熠生辉的匾牌，写有“国子监”几个大字，气势宏伟，如威龙在天，摄人魂魄。无言默默地看着，心里也被深深地震撼了。

公主有些迟疑，似乎是不知道该把无言领向何方，领到公主府显然会坏了自己的名节。无言担心公主把她领去国子监，万一和真正的“柳无言”撞个满怀，也是会坏了哥哥的满盘打算的。无言心下犯难，举步维艰。

“柳夫子！”四皇子老远就传来打招呼的声音，“真巧啊，你跟襄儿妹妹在一起呀。我还想向你讨教学问呢！”

无言脚下似有万钧重量，那日自己从河里仓皇逃脱后，就再也没见过四皇子，他现在好像“自来熟”一样，也许和哥哥已经在课上相见过了？

“四哥，你不要欺负柳哥哥。他刚到我这儿，有些腼腆呢。”襄儿笑着跟李沁打趣。

“他腼腆啊？”李沁若有所指地看着无言，“他在课上的讲课可是口若悬河呢！”他慢慢靠近柳无言身边，“你刚刚不是还和太子为那个问题各执一词的？”他把声音压得很低，“我可没看出来你还腼腆啊！我的眼力何其不好啊！”他哼哼哈哈地说着，甩甩袖子，扬长而去。

柳无言无声地吐了口气，这个四皇子，自说自话，像个“人来疯”，好在他没有逗留，否则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襄儿公主，我和你一直是相处有礼，你说如果我出现在你的府邸对你名声是不是不好？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我男扮女装，以一个女子身份出现在你身边……”

襄儿定定地看了看柳无言，在眼眸中把他的束发想象成高高挽起的发髻，把他的藏青长袍想象成拖地长裙，光是这么一想，她的心已经兴奋不已。“柳哥哥，你可真会动脑筋，为了跟我在一起，什么委屈都愿意受。这样装扮好是好，就是太委屈你了。”

柳无言脸有些发烫，为襄儿对自己这名不副实的赞美。

说干就干，柳无言谨慎地慢慢退至公主府邸，在公主带进的房间里，看到了一大堆的女人服饰。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公主，已经够麻烦你的了，接下来的乔装改扮，就让我自己来吧。”

支走襄儿公主，她褪去自己的男装，换上公主为她拿来的翠绿衣裙。这样色彩的衣裙，一般不会是公主和贵族妇女的服饰，绿色一般都是小丫鬟们的色彩。她在胸前依然缠绕了许多层裹布，因为此时她的身份是装成女人的柳无言，如果不小心被公主碰到胸前有实际内容，岂不是弄巧成拙？缠上多层裹布，即使被碰到胸部，也会被误以为是用布假造出的胸部。她把一贯束起的头发层层盘起，挽至后脑，露出光洁的前额，在腮上巧施胭脂，一会儿，镜子里就出现了一个婷婷娉娉的女子，巧笑嫣然。

襄儿走进房间，也被镜子里的女人给惊住了。“柳哥哥，你可真是……出水芙蓉，倾国倾城啊！”她笑得前仰后合，竟想不起自己心中的美男子刚才是怎样一副玉树临风的样子了。

“襄儿公主，”无言变回女子怯怯的声音，“你身边突然多了位侍女，怎么介绍我呢？”

“嗯，”襄儿前后走了两步，“无言，柳无言，”公主念着她的名字，沉吟片刻，“这样，不如你就叫柳如烟？”

无言想了想，也姓柳，是不是太巧了？但这样也好，万一哪天和哥哥扮作的柳无言遇上了，也可以说是和他有什么亲属关系，也好急难之时，互相帮持。

这天以后，她就以柳如烟的名字留在了公主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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