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重回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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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已经追兵大喊，“他们在这里！”

璟沅看了看疲惫的众人，没有言语，率先转回队伍后面，拨出兵器就与来人打了起来，子然、间易、间容三人见状也飞身到后面。卓夕对守在洞口的伍行说，“你也受伤了，带着有伤的兄弟先进去，还能战斗的跟我来！”

伍行面露豫色，“此地已暴露，……”

她知道他的担忧，看了一眼后面打斗的人数，“放心，我不会让目击者留下的。”

璟沅带着一众尚余战斗力的士兵与敌兵缠斗正酣。她小心绕过正面战场抄到后面，果然发现一个士兵一边向后看一边往回跑。她往前猛追几步拉近距离，弹出了一颗疑似暗器的东西，正中那士兵脖子右侧。那士兵见有人追了他几步又不追了，倒也没有杀回来，只一心想要回去报信。冷不丁觉得脖子中了一颗什么暗器，心里暗想坏了，但好像又没什么感觉。用手一摸，却只是一颗糖豆。他边跑边哈哈大笑，这个侯爷怎么连一个发射糖果的娘们都用上了？一边还嚣张地把糖豆丢进了嘴里，准备回去好好和营里的弟兄们说说这个段子，定能让他们笑上三天。

那边的璟沅也奇怪，正打发了眼前的一个敌兵，飞身过来要替卓夕给那个敌兵补上一刀，卓夕一把拽住他的衣袖，示意他好好看着。

那士兵刚跨出一步，只见一道白影疾射而出，精准无比地咬在他刚刚糖豆粘过的地方。璟沅见状松一口气，旁边又斜刺过来一个敌兵，他连忙回挡，又厮杀起来。

正在围攻间易的两个士兵余光一扫，发现原本准备要回去报信的兄弟有异，在间隙处回头一看，顿时魂飞魄散，只见那个敌兵脖子已经尽数变黑，脑袋肿大如猪头，神情还凝固在哈哈大笑的那一瞬间，身体却固执地站立着，双手还保持着抓紧脖子伤口的那个姿势。

卓夕满意地将小白藏进袖子，顺手又丢给它几颗糖豆。她击中的地方正是那个士兵的主动脉，小白一口咬下去，毒素立即随主动脉走遍全身，尤其是离伤口最近的头部和胸部，她知道，此时那个倒霉兵蛋子尽管可能身体在生物学上还活着，但从他完全无法动弹的状态看，在毒素的作用下他的脑已经迅速死亡了。

另一个敌兵亲自上前查看了他的情况，知道凶多吉少，再看一眼站在一旁正得意的卓夕，悖然大怒，挥刀就砍过来。卓夕叹一声，只好抓出一把糖豆，中指一弹，正中他眉心。小白照样从她袖口疾射而出，毫不犹豫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那个敌兵终于明白前面一个兄弟死于什么样的暗器之下，拼着最后一死力气，大喊一声“妖女！”砍将过来，被随后飞过来的璟沅一脚踹飞。

这是前几日在小清院卓夕想出的与小白嬉戏的一种小游戏，没想到居然成了杀人利器。眼看围攻她的敌兵越来越多，她直接又给小白来了一次实战演习。她接二连三地把糖豆射在不同敌兵身上，小白无一遗露，一一给予了甜蜜的亲吻。只是有时不小心吻在了屁股上，屁股上还好，肉多血鲜，就是突然传来的那股气味有点不太好闻；还有一次吻在了胸前的护甲上，差点把它宝贵的牙齿给嗑掉了。它都这把年纪了，掉了的牙齿可没法再长出来。最后一个糖豆打在那个人的头发上是怎么回事？就连它都知道这个位置咬不死人，还是别废力气了。

最后，子然带着士兵们清点了一下现场，一共五十六个敌兵，其中三十八个身上透出不同程度的黑色。他们也许不是立时中毒毙命的，但大多都是因中毒而行动迟缓被反击而死的。他们迅速把尸体搬运到沼泽地附近，散落于各处。身上没有发黑的都让小白补了一口，并把他们的尸体摆成特殊的造型，做出一副死于沼泽毒物的现场，最后他们怀着对卓夕和小白极大的敬畏之心回到了山洞内。他们看着敌兵发黑变硬的尸体时，深刻地领悟到了一个真理：宁可得罪侯爷，不可得罪卓夕。他们一定要把这条铁律第一时间告知洞里的兄弟们。

璟沅等在山洞附近又摸黑逛了两圈，确定没有目击者离开后，打开矿山开关，进入了洞内。山门隐蔽，机关一关，外表看与岩壁浑然一体，若不是璟桦及其亲兵亲至，他们相信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发现，更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就躲在这里。

进入矿山，他们二人神奇地发现洞内人群自发分成了两群。一群神情悲催，有几个还在嚎啕大哭；另一群心有凄凄，看向他二人的眼神中充满了畏惧。

一问才知道，这些奴隶们好不容易逃了出去，在山间和死神的手掌中转了一圈，没想到又回到了这个让他们恐惧无比的地方。这就像是一个逃脱不了的命运，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马三还好，去孟非常激动，他想起自己当时差点被抛在乱葬坑里。他们刚才只顾逃命，士兵们让他们往山洞里钻就往山洞里钻，钻进来一看才知道是自己曾经呆了好几个月的熟悉地方，那些青铜山铲、竹筐、小车到处堆得乱七八糟，好些还能认出是自己曾经用过的器具，那上面有多少自己曾经滴下的汗水。这里曾经是他们最不愿意回忆的恶梦，每日有敲不尽的矿石，抬不完的青铜桶子，还有监兵打不完的鞭子，而每日两顿吃食仅仅是发黑的硬饼和混沌的水，偶尔有直接用麦子煮成的稀麦粥，无味难嚼，很是难以下咽。如果有同伴生了病，能坚持起身劳作直到痊愈那是神灵保佑，如果在矿场内倒下不能工作或在监舍内不能起身，就会有其他同伴在士兵的吆喝下像破布一样扔到乱葬坑。被扔到乱葬坑的从没有回来的，除了去孟。去孟想起这些就紧拽着马三的衣袖不放。马三也和其他人一样，猜不透侯爷和卓夕姑娘的意图。一群人躲到这里不是等对方来一锅端么？还不如外面开阔的山林，能跑一个是一个。这里如有人再放一把火，绝对一个都逃不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同伴少了三分之二，又回到最初的原点，此情此景，让马三不由得颓然地低着头沉思，连璟沅和卓夕进来了也没有察觉。

得知奴隶们是因为故地重游而嚎啕大哭后，卓夕没有立即前去安慰。因为最高指挥官璟沅立即找了个空地避开众人召开紧急军事会议。卓夕自然在被邀之列。所有人都知道，这里只能躲一时之追兵，却不能顺利脱困。而且矿山内虽然安全，却物资匮乏，远不如外面的山林。所以第一次紧急军事会议的主要议题就是分配任务，除璟沅和卓夕外其他人分别领到了寻食、寻水、寻资源的任务，并被要求第一时间做好详细统计数据，并让人集中保管，再回来继续开会。

卓夕此时也需要休息一下，她坐在一面巨大岩石充当的会议桌前问璟沅，“你们采矿的时候为什么把那些高磷铁矿弃而不用？”

“高磷铁矿？什么是高磷铁矿？”

敢情他们还不认识高磷铁矿？

“就是你们丢在南面山脚的那一堆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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