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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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青笛便退了客房，与萧世锋一同乘着马车回到了那个初遇的小木屋。

接下来一连数日之内，萧世锋都积极地配合青笛替自己疗伤，本来萧世锋就不属于身体孱弱之人，再加上过去被武官训练过，骑射之术虽不算一流却也有些武功底子，现如今萧世锋已经能下床活动，这让青笛很惊讶，因为萧世锋的恢复速度比想象中的快。

青笛生活在护贤崖下离长安城并不算太远的郊外，因为地处偏僻远离了人烟纷扰，木屋旁又四面环山，傍溪而居，俨然成了一个世外桃源。

白天萧世锋时常是见不着青笛的，自从那日长安回来后，青笛便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但在太阳落山之前一定会回来，不知在忙些什么。

当然，心中虽有些好奇萧世锋却也从未过问什么，他认为这是青笛的私事。

这日，入夜前，萧世锋忽然问青笛道：“为什么你从来不点灯？”

青笛推开小木屋的窗，让外头的月色照进屋子里，听到萧世锋漫不经心的问话，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道：“习惯了一个人，为什么要点灯？”青笛回头看着藏进云层中的明月，“你瞧这月色，不是很美吗？如果点了油灯，我又该错过多少美好的东西。”

萧世锋看着青笛在月光的笼罩下略显单薄的背影，想说的话似乎被哽在喉头。

“不过若是你需要，明日我便去买一些灯油回来便是了。”说着，青笛便从怀里取出玉笛趁着美好的夜色吹奏一曲。

“以后你便不再是一个人了。”萧世锋忽然说道。

听到这话，青笛取出翡翠玉笛的动作一滞。

“至少现在我在，你便不再是一个人了。”月亮悄悄躲入云层，光线弱了下来，黑夜里，萧世锋的眼睛亮亮的，瞳孔里倒映着满天繁星。

多想让自己误会，但是青笛从来不会从萧世锋的眼里看到任何逾越于朋友界限的任何感情。没有对萧世锋的话表示出自己的意见，径直走到灶台旁的木柜边上，打开木柜，里面摆放着零星几把草药，青笛伸出手从柜子的最里端掏出一根被燃烧得只剩下一半的蜡烛，取了根火柴点亮。

烛光摇曳，青笛觉得心里暖暖的，一根蜡烛何以觉得温暖？能暖得了心的怕是只有方才说话的人。

“我以为……”小木屋一下子亮堂了些，萧世锋想说些什么却见到青笛手中的玉笛自动停了话头。

只见青笛取出翡翠玉笛放在唇边，轻轻吹奏起来。

笛声伴随着时隐时现的明月而跌宕起伏，萧世锋沉醉在这似曾相识的笛声中。一阵晚风拂过，桌上的烛光轻轻颤动着，笛声忽而变得低沉哀婉，当月儿从云层里探出光亮时，笛声又随之而变得欢快跳跃，这笛声完美地应了晚景……一曲终了，萧世锋情不自禁地鼓掌表示赞赏。

“我已经很久没有再听到这样如天籁之音般的笛声了。”萧世锋回想起自己似乎在很小的时候也听到过这样动听的笛曲，只是当时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不要小看这一支小小的笛子，凡于世间之物均有灵性，笛声虽只能听见看不着，但只要奏者有意，听者自然有心。”这是白庾赠予青笛手中这支翡翠玉笛的时候告诉过她的，而青笛将它复述出来却是一语双关。

“哦……我自小对音律方面研究甚浅，却也能听得出你的曲艺高超。若是早些认识你，我必定请你做宫廷里的一等乐师。”萧世锋显然没有听出青笛话里的意思，自顾自说道。

相见恨晚？如果人一辈子都能在最正确的时间遇到最正确的人或者事，那尘世间就没有那么多不幸了。

青笛这样想着，表面上对萧世锋说的话不置可否。

烛光投映在墙上的是两个人各自分得清晰的轮廓，清晰到没有任何交集。

次日青笛便从长安的早市上买回了些许灯油，又按照萧世锋的请求买回了文房四宝，夜里青笛点了灯，萧世锋便一边回忆曾经学习过兵法军书里的内容，一边苦心钻研如何带兵打仗之术，他认为上次自己的失利是因为在作战策略上的运用失败从而导致了全军溃败的场面。而这时候青笛便坐在一旁细心地替萧世锋磨砚，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萧世锋在烛光照映下俊朗的侧脸。

这些时日里，江雨娴那处似乎并没有什么进展，而青笛白天也忙于在长安城内四处打探前朝的消息，企图从中获取到萧世锋各个亲信的下落。无奈朝代才更新换代，大部分老百姓们对于前朝之事还是忌讳莫深，个个闭口不谈，生怕一个话说得不对就换来抄家灭门的下场。不过，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还是有少部分不怕死的人，在青笛金钱的诱惑下暗地里为其提供了一些线索，例如：萧世锋的亲信胡海似乎还未死，受了重伤之后便下落不明，或许是其身上的伤得过分严重，朝廷并没有将其作为反贼以通缉。再例如：全国还散落着极少量的前朝势力，由于行踪过于隐蔽朝廷暂时束手无策……如此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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