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谁对谁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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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问一个人最害怕什么，有人说是寂寞，那他一定是单身。也有人说，最让人害怕的是安静，安静会让人紧张也会让人松弛，会让人没有归属感，也会让人脱离躯壳，神游浩渺，但不全面。人们总会忽略一个问题，那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思维，由安静诱发的思维活动才是最让人害怕的事情。而夜晚，却恰恰为其提供了这样的背景。

夜是静的，在万物俱寂之后。失眠的人都会知道，睡不着不是不困，而是脑袋里乱糟糟，所有最不愿记起来的事情，一遍一遍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在心头，甚至在耳畔，在唇间，不停得烦着你，嘟囔你，扒开你的眼皮，撬开你的脑壳提醒你，警告你不要忘记，不能忘记，看看这些事，看看这些人，看看你自己，就这样一遍一遍．．．

今晚，失眠的队伍里又加入了两个人，一个老人，一个新人。老人是顾毅，他蹲坐在天台上抽烟，或许此时只有这里才能够让他感受到些许宽松，床和房间施舍给他的只有束缚。今天程欣提起结婚的事情，看似一句可有可无的调侃，但这句话却扎进了顾毅的心里。

自己啰啰嗦嗦说了那么多不找边际的事情，归根到底还是自己心虚，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更别说备用答案。眼下，这个问题必须要考虑，而且还要当做重中之重的首要问题，可以暂时没有结果，但不能没有计划。自己总说男人应该干什么，可实际上，自己什么都没干。生活不是喊口号，别说一句我爱你，就算一万句几万句都没有真金白银来得实在。

自己是不是错了？在面对何云忠给自己指明的那条路时，自己毅然决然选择了拒绝，然而在自己再一次坚守道义和职责之际，等来的居然是不信任，甚至还有不公平的对待。那么自己的坚守还有什么意义，这到底是自欺欺人，还是庸人自扰。顾毅想不明白。他心里堵得慌，胸闷，似乎胸腔里被塞满了柳絮、蒿草，还有抖一下就遮天蔽日的黑心棉。他真想把自己的心掏出来拿到水龙头那里狠劲得冲洗。

可他不能，他的心里还有程欣，那个在任何时候任何环境下，都会给他带来光明和温暖的姑娘，那个自己做梦都想亲手掀开她的盖头，看到她最美容颜的姑娘。他不想她受到一丁点伤害。哪怕他的心沉进深渊，他也要用心房最坚韧的倔强为她筑起一道屏障。他知道自己不能没有她，但他不知道，在他离开程欣前，那幽暗处的一声闷磕代表了什么。他还不知道，此时的程欣刚刚进入梦乡，只不过眼角上挂着一滴泪水。

顾毅的烟盒空了，他所幸四仰八叉得躺在天台上，仰望着浩瀚无垠的漫漫星空。被烈日炙烤了一天的水泥板余温尚存，但不知道再过一会儿，会不会变凉。而那个失眠队伍里刚来的新人何云忠，此时的屁股底下可已经是凉飕飕得了。

他喝多了，一屁股坐在一个水洼里。何云忠撅起屁股伸手摸了摸，悻悻得骂了一句，可骂完又一屁股坐了下去。这个水洼在一条青石凳上，而青石凳却在一处小喷泉的旁边，小喷泉只是白日里定时喷几次，可不管怎么说，何云忠这也算变相的享受了一次公共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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