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幕至死方休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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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幕至死方休4

六月十二日

今天天气很热。大概暴风雨快来了。我非常烦躁，极度的烦躁不安，一连画坏了好几张纸，然后又把砚台也摔了。那是一方很漂亮的古砚，是安心亲手给我挑的。它摔碎了，我很难过。不过，安心一定不会注意到的，她最近一直心不在焉的，我跟她说话，她老是听不到我在说什么。

安心她在干什么呢？她现在在想什么呢？她像只美丽的蝴蝶，我总是盲目地在后面追赶着她，她却那么温婉地笑着，看起来走得很慢，却把我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我应该怎么办呢？我应该怎么做呢？

六月十四日

我对安心说，我要替她画一幅画。她很惊讶，因为我从来没有给她画过画。我是画国画的，专攻的是山水，而不是人物。我问她，是不是不愿意？她连忙说不是的，于是很听话地在花园里坐了下来。

我画了整整一天。我的身边扔满了纸，但面前的纸还是一片空白。我很焦躁，越来越焦躁。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了，我还在那里发了疯一样的画，画了又撕，撕了又画。安心也一直坐在我对面，坐在玫瑰花丛里。

最后她一头栽了下去，昏倒了。

六月十六日

安心病了。她发了高烧，整张脸都烧得红红的，像熟透的苹果一样，非常美丽。我在她的床前，用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打自己的耳光，责怪自己不该因为画画而忽略了她在淋雨，而让她生病。

安心却对着我甜甜地微笑，病里的她比平时更要娇弱几分，但却更显得楚楚动人。她温柔地对我说，没关系，只要我高兴，画多久都可以。她知道我的灵感来之不易，她会努力配合我的。淋淋雨，没什么大不了，生个小病，一会就好了。她说，等她一好，就继续去花园里坐着摆姿势，让我继续画。

对了，她还说，让我照管一下她的玫瑰花，浇浇水，不要让它们死掉了。

呵，玫瑰花！玫瑰！那些令人厌恶的波旁玫瑰！他送给她的，也是讨厌的波旁玫瑰！她就不能忘了他吗？我知道，她的心，她的灵魂，她的一切，都属于那个男人！

我算什么？我究竟算什么？

六月二十日

安心的病终于好了。她比生病前瘦了些。那几天我一直在忙着画画，佣人有一天没有来，但却有人送了炖好的鸡汤来，里面还放了当归和人参。那鸡汤炖得很浓，很香，我在花园里都闻到了香味。

但我进去的时候，却没有看到鸡汤的影子。她喝了？不，不会喝得这么快，我明明看到是很大一罐的。那么就是倒掉了？她连罐子都藏起来了？她为什么要藏起来？为什么不让我看到？

安心在厨房里。她的长发卷卷的，在脑后束了个马尾，围着一条白色的围裙。她一听到我进去，就回过头来对我笑，说她正在给我做几个我最爱吃的小菜。她说这几天她一直躺在床上，我吃得一直很简单，所以今天要好好地补偿我一下。

她做的菜一直都很好吃，我一直都很喜欢吃。她很殷勤地给我添饭，倒酒，还陪着我喝了一杯。她满脸红晕，漂亮得让我简直移不开眼睛。她看着我那样看她，不好意思地跑回了厨房里去，说她的汤还炖在锅上呢。

汤！又是汤！

六月三十日

最近我们过得很快活。那场暴雨下过之后，天气凉爽了许多。一切的不愉快都好像是被风给吹散了。我的那幅画，差不多完工了，画得很满意。我给安心看，她也很喜欢。我决定把这幅画裱好，送给她。

她这段时间天天坐在我面前，当我的模特儿，几乎没有出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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