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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刘君的决定是对的,尽管他对整件事的变更持怀疑态度,但除了崔挽明,他没有相信的人。崔挽明也将刘君存到崔小佳卡里的一部分钱打到了老黎账户,让他全权负责林育稻1号的制种工作。
不过,刘君的突然离开,让还在教室上课的崔小佳始料未及,甚至是倍感绝望。夏中秋把崔挽明向她借的手机带给她的时候,她扔下手里的课本就夺门而出,她顺着山坡的羊肠小道颠簸而下,像一只孤独的袋鼠。她极力想要把刘君追回来,但留给她的却只剩两排无情的车轮印记,她喘着大口的气,她的眼透过山川,不停的捕捉那个久别重逢又转瞬即逝的旧友。
山里孩子的读书声还在继续,她的脚步往前迈了几下,然后又不自主的停下来。那个前来相会的人终究还是不属于这里,他竟然不辞而别了,即便告辞更显残忍,但她也愿意承受这样的残忍,可刘君没给她这样的机会。
一切都不明朗,林海省等着刘君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这种担心同样在崔挽明心中萌生着。崔挽明刚刚起死回生,刘君又陷入绝境,这一切就像是上天安排好的剧本,轮到谁上场,谁就躲不过。
曹海亮这段时间可没少遭罪,石海明在省里挨了批,一回来就三天两头的传唤曹海亮,搞得他相当头疼。
“看来你这个育种所所长也干不长了,刚上任就碰到这种事,谁也没想到。”石海明这句话的用意很明确,就是要让曹海亮做好心理准备。
“石主任,不是说今年气温低,自然引发的灾害吗?”
石海明一听这话,眉毛一下竖了起来,拍着桌子道:“曹海亮,到现在你还抱侥幸心理?怎么,自然灾害你就没责任了?全省那么多水稻,怎么就林育稻1号发生灾情了?这个问题你们要进行深刻反思。”
“石主任,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既然不是假种子,省里应该不会责罚下来吧。”
“我说,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老百姓之前为什么来闹事,难道是空穴来风?省里既然主持了整顿会议,说明下面有关部门已经核查了这件事。后来又说什么自然灾害,这不明摆着有人在搞鬼吗?”
“不能吧,总不至于把省里当傻子,这前后两次调查结果不同,省里就不核实一下?”
“你希望省里核实?曹海亮,知道省里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实话跟你说,这件事有人去省里做工作了。”
“既然有人替育种所做工作,说明我暂时不会有事?”
“曹海亮啊曹海亮,你的政治觉悟就这么点?就算省里不拿你们做文章,也会杀鸡儆猴。”
“杀鸡儆猴?”
“你想想看,老百姓跑到省政府门口闹事,事情都传到省外了,这件事要是不想办法压下去,不但难服老百姓,恐怕对媒体也无法交代。这种情况下呢,省里肯定要充分考虑自身形象,既不能让假品种事件毁了林海省多年辛苦树立起来的标杆,也不能轻饶了你们。”
“这么说,省里这次是要拿育种所开刀了?”
“哼,你小看政府的办事格局了,这次针对的恐怕不仅是育种所,还有整个林海省农业系统。”
在石海明的指点下,曹海亮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管这次事件跟他有没有关系,育种所所长的位置十之八九是保不住了。从省农委回来之后,他在电脑上打好了辞职书,想想又将其删掉,他还是不甘心就这样从岗位上下来,他等了二十年才等来这么一个位置,可以说很不容易,可还没等屁股坐热乎,就被一棍子赶了下去。换做任何一个人,也接受不了这样的变更。
正好刘君从长沙回来,曹海亮将内心的不满全盘算到他头上。刘君回来后,在公安分局扣留了两天,把逃离林海的前因后果交代清楚才回到所里负荆请罪。
曹海亮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刘君一到,他就在所里主持了批判大会。
刘君当然知道曹海亮用意,本来是想跟大家好好道个歉,可曹海亮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没等他抱怨几句,刘君站起来就要走。
“你给我站住,自己做错事,整个所都帮你擦屁股,说你几句怎么了,你还来态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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