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穷途末路 困守申河寨 初战告捷 移师羊尾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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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途末路困守申河寨

初战告捷移师羊尾子

山东官军抢夺了洪梯子，九日午时摇旗呐喊，从柏木都掉头折向南行，杀奔安阳寨。来到安阳寨，只见寨门紧闭，鹿角状的篱笆围了四周，猎狗狂吠。官兵大声朝寨门喊道：“速速开启寨门投降。”

守寨的卫兵头裹白头帕从垛口探出头来：“妄想！”过了一会，只见寨首殷得山穿一袭紫袍，头裹蓝色头帕，满面怒色站在一个高台上，蒲扇般的双手指骂道：“狗日的来找死！”前些日子，殷得山与殷得海等人在壶关抵挡官军没有抵挡得住，陈卿派他来守安阳寨。

山东官军随即涌上前来，撬开了木板栅栏，提枪荷矛从寨门往上围打。殷得山瞪着骇人心魄的猩红的眼睛，大刀劈柴一般专从官兵的肩背处斜砍。他图的就是刀不夹刃干脆利落。连砍了几人，不防一条绳索从斜刺里抛来，兜头套住了他的脖颈，狠命一拉他“扑通”倒地。

指挥查瑶急忙喊道：“捆树上！肢解了他！”

士兵将殷得山提起，推搡到了一棵松树跟前，一条绳索将他胸部与树干缠绕了几匝，又一边一条绳索套牢了脚腕。二十多位官兵分列左右，提起了绳索。查瑶大喊一声“拽啊！”官兵猛地用力往后斜斜蹲去。殷得山忍着剧痛，喊叫：“爷爷舒服极了，用力呀！”费了吃奶的力气，两条腿还是扯不断。查瑶丧心病狂道，“不费时辰了。”挥刀朝树干砍去，“唰”地一声，殷得山的大脑袋瞪着虎眼应声落地……

猴子一样精瘦、满脸饿纹的陈聚财被八字胡千户刘岱生擒。刘岱酷刑逼问陈聚财，陈聚财龇牙咧嘴顶熬不过，和盘将陈卿的部署招供无遗。十日辰时，刘岱尖刀逼迫陈聚财指路，直扑东南方向的谷堆地营寨。营首石虎事先早已安插陈琦、陈王氏和陈卿原配路红及其长子陈路长、次子来狗则、陈相妻吴氏及儿子陈大庄、陈二庄、女儿小赖女、陈卿妹妹一家以及亲属梁钦、靳邦道共九十一口躲进了一个岩洞里。官军兵多将广，守寨将士抵挡不了多时，石虎受伤被俘，其余众人，非被斩首便被俘虏。陈卿的远房表弟李锦、李伦是孪生兄弟，见势不妙拔腿翻山侥幸逃走。官军见房屋就烧，见值钱东西就抢。牛鸾不见陈卿亲属，忙问究竟，当得知他们在岩洞里躲藏后，奸笑一声下达了指令：“先恫吓陈卿家人出来山洞，如若不济事，投火熏蒸。将其私宅放火焚烧。”

官兵去草料房取来了谷草、秸秆，纷纷塞入岩洞口点燃。进去这个洞口是个朝上的斜坡，烟火翻卷进来，洞中之人被熏烤得将要窒息过去，纷纷掩面蹿出了岩洞，被牛鸾部下查瑶全部擒获，圈在了半边是崖壁、半边是石头垒成的一处羊圈里。吴学生媳妇潘四妞、戏班班主李景芳，横躺在山坡上滚溜出了山寨，却被赤发黄面、熊样结实的小头目曹浩俘虏了去。

曹浩见了牛鸾，忙将素绢裹着的一卷黄纸从袖中抖搂出来，喜道：“此乃末将与贼搏杀时，从贼巢查获的几扇战策文簿和交通名籍，挺全的。有了它，一个蚂蚁也休想逃脱，一个贼兵也妄想抵赖。”

牛鸾两眼放光：“拿来，我看看。”他翻看了几页，喜上眉梢，不住点头夸奖道：“你真是个精明之人，不错，有了这几扇宝物按图索骥，不愁个个治罪。”说罢，牛鸾将战策文簿和交通名籍揣到了怀里。

陈大纲引领三关官军去围打门楼、虎窑诸般营寨。军民奋起抵抗。傍晚时分，寨毁人散，由此俘获男妇老二千余名，牲畜多得数不清。官兵放火焚毁了营寨，滚滚浓烟飘散到了十几里外。当晚山东与三关官军终于在智度寺会合。

天亮，得意洋洋的陈大纲脸色红润手握马鞭，骑马沿智度寺奔跑了一圈，尔后下达了指令：“就在这河滩地里扎起大营来，这冬日不用惧怕暴发洪水冲了大营。营地四角各搭一座五丈高的望楼，营地中央擂起大鼓，彰显出我大明官军的浩浩皇威！”曾宣片刻不离陈大纲左右。河滩里搭起了数不清的营帐，人来马往。军需粮草昼夜不停从潞州用牲口向智度寺送来。官军又拨出上千号士兵抢修道路，意欲拓宽道路，拉来炮车、云梯等大件器械。

潞州莲花池畔。探马急急报与鲁纲和穆相：“陈卿被围马武寨，山西、山东两支官军已经到达离马武寨不足十里地的智度寺。”

穆相闻听大喜，催促鲁纲道：“你我应该亲自前去督战，战事紧急，方便调遣。”

鲁纲不悦，哼一声：“要是上头来了紧急公文，去那儿如何应对？”

穆相算是彻底看透了鲁纲此人，心中鄙夷，但他依然故我，不动神色道：“那好，总兵你坐镇潞州做寓公，本官前去。”穆相带了上百员护兵，先去了青羊里而后赶到了智度寺。

穆相赌气一走，鲁纲寻思再不亲自出马，从情理上说不过去，若事后穆相参他一本，可不是闹着玩的。鲁纲指着墙壁上挂着的潞城地图，得意非凡对部下鲍鼎言道：“你我率领直系京营官军万员兵马前去羊围子。潘埙绕道佛堂岭来此地亦不甚远。四路兵马已经袭取贼巢多处，看来陈卿黔驴技穷没有多大能耐了，并不像传说的那样不可战胜。”

满脸横肉的鲍鼎微笑颔首，道：“遵命！”

随后，鲁纲领兵来到距离风则岭不远处的羊尾子。当得知陈卿节节败退，如今只剩下了两处营寨，更加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他气冲牛斗，显露出一副得胜将军的傲慢。

不多时，五路指挥和穆相前后脚儿来到羊尾子会面。鲁纲按捺不住喜悦吩咐：“杀鸡宰羊，置酒相待。”伙夫置了十几道鸡羊菜果美味佳肴，士兵端上来了十坛“潞凤老酒”，开始排宴接风。席间饮酒之时，鲁纲信口雌黄论起用兵之道，潘埙不以为然、不屑一顾道：“陈卿党徒守险作乱，官军几次难以对阵，好似李逵缝衣服、诸葛亮甩大刀，铁匠弹棉花，有本事用不上。现今诸路官军夹攻贼匪，依本官之见，只有出其不意夺其险要，使之丧尽穴巢，方可全歼党徒！”

鲁纲喷着酒气说：“杜牧先生有诗云：‘上党争为天下脊，邯郸四十万秦坑。狂童何者欲专地，圣主无私岂玩兵？’这太行群山，实乃用兵险地也。潘臣讲的计策极妙，贵在神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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