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黎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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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川并未先答，反倒是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那墨凤眼，深邃幽壑，锐利清明，似乎能洞察一切。

“今天的事，你心软了？”

白锦心眼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皱起眉心垂下头来，有些懊恼地咬着下唇。

她不该贸贸然问出这种问题的。

和黎川这种人说话，一句话一个词就能轻易地暴露了自己。

可是说实话，看到黎川那双眼睛，她却莫名地觉得，这个人是可以信任的。

“算不得心软，只是自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罢了。”白锦心耸着肩，淡淡地笑了一下，“平日里小打小闹就算了，可一想到白锦棉现在才十四岁，如果嫁给了余振吉，那她以后的日子就全部毁了。莫名地，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尤其是在静心堂里，她看着白仲俭一步一步走出去时候的场景，对她触动太大。

他佝偻着背，好像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背上，仿佛因为今天的事，瞬间老去很多。

黎川看着她，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拨动着茶盏的杯沿，缓缓地开口问：“那你后悔吗？”

白锦心摇了摇头，几乎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不后悔。”

她并不是一个万事做绝的人，在之前的很多次，她对白锦棉也不过是小惩大诫。

可是一个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她可以表面受委屈暗里整回去，可是身边的人，却会因此实打实地受牵累受伤害。

有些事情，如果不摆在明面上来解决，它就像一个毒瘤，永远地存在在那里，不会消失，只会越长越大。

黎川点了下头：“你若不后悔，那就证明，在你内心里，你认为你做这件事是值得的。既然是值得的，那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白锦心抬头望着黎川，忍不住呐呐地张了下嘴。

还可以这样理解吗？

好像……也挺有道理。

对面，黎川这时起了身，不急不缓地走到窗边，抬头望着外面一片辽远的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