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计收高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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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领了严大夫内室说话，屏退旁人后两人坐在炕上，琉璃亲手递过去一杯枣茶，问道：“可是小公子处有不妥？”

严大夫搓着茶杯暖暖手，然后从药箱里掏出一包用帕子包的药渣：“小公子前些日子寒气入体，有头痛胸闷的症状，因此开了药，药里有一些川乌。”

琉璃道：“我一进府就交代过两位小主人的方剂汤药单子里不准加含有大毒的药材，竟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这是防不胜防的，本来也没什么，这剂药本也需要川乌祛风除湿。因你说不得用大毒的药材，我才叫他们把炮制好的川乌先煎一个时辰，再入药。今天给小公子把脉，检查药渣发现川乌没有预煎。”

严大夫拨出来几片川乌的残渣，道：“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你说了，两位小主人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要和你知会一声。我觉得这个事情不寻常，想着应该让你知晓。”

琉璃轻轻握住她的手：“严姐姐，你最懂我的，今天这事你做的真好。玉台她们看不懂，旁人就算懂了也未必放在心上，只有严姐姐，对医药的事情特别上心，心细如尘，又真的会听我的，真的按我希望的样子去做。自从认识了严姐姐，我身上就轻省了，晚上睡觉都好了许多。”

严大夫素以不嫁之身混在郎中大夫之列，旁人或恶意或纯粹好奇的态度见得多了，早已修炼得冷面冷情，唯独招架不住琉璃真情实感打直球，不知怎的脸上就有些发热。

严大夫说：“那，也是你懂我。我长这么大，快而立之年了，听了无数诽谤和讥诮。只有我祖父和你是例外。”

琉璃道：“我以女子之身，与你受同样的枷锁，自然能懂你的痛苦。姐姐的祖父享受着世间男子的特权，却能体谅你，这才是真正的仁者。姐姐学贯古今，不拘泥一家一门之言，大概正应了祖父心胸宏大的家传吧。总之今天的事情，我谢谢姐姐，麻烦严姐姐再帮我多留心一段时日。”

“这个自然，你让我做的事，我绝不会掉以轻心。”严大夫喝完枣茶，背着药箱又走了。

琉璃回到外间，对许嬷嬷说：“许妈妈，大公子那边的小子们有些不严谨的，倒不严重，只是惫懒，我等下就找人去处置。不过，许妈妈帮着我处理上下的事情，我这儿也好，姑娘那儿也好，都少不得嬷嬷。然而少爷那里，必得有一个可靠的臂膀坐镇我才能放心。于是我想起一个人来，不知道姐姐的心腹高嬷嬷现在何处当差？”

许嬷嬷道：“姑娘不问我也忘了，姑娘一说，这确实可以请高姐姐来。高姐姐是夫人在娘家时就极为倚重的乳母，为人又细心，又刚直，我们也没有不服的。夫人去了，高嬷嬷大病一场，才刚好些就回来了，现在夫人停灵之处持斋。说是要为夫人修来世。”

琉璃道：“许妈妈和她说，我不便到公子那边去，如今公子那里没有个能坐镇的老人家。我也不怕直言，姐姐去世前遗言后悔不曾教会老爷和公子什么是世道险恶，如今老爷天真，公子颇有些呆性，我总有照不见的地方，只得请她老人家务必去帮公子镇一镇。这里没别的事了，劳烦妈妈带大家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