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张老夫人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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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夫人想起自家儿媳闲谈时说起的周府老祖宗的事，突然将闲话和琉璃在这家假冒身份理家的事勾连上了。

高嬷嬷越性不说，张老夫人就知道自己猜的有十分准，只逼问她到底如何。

如此再三，高嬷嬷才肿着眼睛说：“论理这家丑……实不该和太太说。只因太太和咱们太太好得跟什么似的，说是亲姐妹也不为过。那琉璃姑娘，也是极好的，咱们太太疼琉璃姑娘，也和疼自家闺女一般。琉璃姑娘也是重情义的人，报答咱们太太，也是万死不辞。所以小的才敢和太太说这一家的话。”

张老夫人闻言便道：“我和你家太太，本就是一家子姊妹，林妹妹的事情，我这个老姐姐怎么能说两家话？你就是太多心了。”

高嬷嬷道：“实在是……唉，彼时需要一个既疼爱公子小姐，又知根知底，又知情识趣，又有城府手段，既不掐尖要强，又不唯唯诺诺的人来理家，故而一时间别无他想，咱们太太就亲自交代了琉璃姑娘。”

高嬷嬷顿了一顿，等张老夫人点头了，才又继续说下去：

“至于底下的……老夫人只想，琉璃姑娘在咱们府里处置的第一个人就是小小姐的奶口，接着是贴身伺候的几个丫头。前几个月小公子、小小姐出花儿，又处置了一批下人。到现在还有几个京里来的老东西被林家押着……咱们也不敢问，咱们也不敢说，可是这里头的事情，动动脑子，总能猜到一二的。老夫人以为这是何故呢？”

张老夫人只想起自家儿媳妇闲话说起来：“周家老祖宗正在相看侯爵夫人，我嫂子还来问我周侯在江南如何如何，叫我说，竟不必蹚这浑水。坊间风闻他家老祖宗越性连先夫人留下的两个血脉都要治死，焉知自家姊妹嫁作周夫人后不碍人眼呢？何苦来哉。”

当时张老夫人只当流言可畏，未十分可信，如今听高嬷嬷这么一说，就信了七八分了，心下顿觉一痛，只哆嗦着手拿帕子拭眼角：“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

高嬷嬷忙给张老夫人抚背顺气：“老夫人，老夫人，您可千万别劳心神，否则我到泉下见了我们家太太也难回话呀！”

张老夫人咳嗽几声摆手又道：“如此，赵夫人倒是的确得来管这一遭，也的确管明白了这一家子事，倒是我小人之心了，早该想到她既然是个胸中有丘壑的人，就不会眼皮子浅到这地步。我都知道了，多谢你。”

老夫人说完站起身走了，仿佛她不曾和高嬷嬷说过这些话一样。

琉璃还在前院和牛夫人闲聊，老夫人致奠完毕就要回府，琉璃于是亲自送到门口。老夫人特意缓步一二，琉璃踱其意，上前接替许嬷嬷扶着老夫人，道：“老太太，可是有话示下？”

张老夫人看看琉璃白嫩柔软的手，再看看她温婉大方的模样，一时有些可惜，又有些担忧，道：“你呀，我一眼就认出你了，你在这帮忙多久啦？”

琉璃道：“本也不敢和老太太装神弄鬼，只是没得别的法子。要说多久，总该五六个月了。”

张老夫人道：“出来的也有些久了……王相公带着婢女住在学院的事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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