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怒了。
“少府这是何意!?
难道他河东裴氏的姻亲就能残杀我家大兄不成!?
县令要刑讯于他,难道河东裴氏这四个字就是他的护身符不成,这么说的话,岂不是河东裴氏的姻亲就不能受讯杖了?//
这是哪家的道理!?须知这律法乃是我大唐的律法,却不是他河东裴氏的律法!”
河南县尉冷哼一声,不说话了,为啥?你全说对了,我还跟你说什么,就是因为杜甫是河东裴氏的姻亲,所以不好讯杖,道理就是这么一个道理,不服你咬我!?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客舍老板么?
谢直一看,也明白了,这县尉分明就是有恃无恐,他之所以在堂审之时把话出来,就是因为他看不上二堂之上所有人的身份,当然,杜甫除外。
在他的眼里,河东裴氏绝对比什么客舍老板的生命金贵多了,为了一个客舍老板儿刑讯河东裴氏的姻亲,不值当。
而且毫无掩饰地当堂把话说得这么清楚,根本不怕堂上众人听了去,这里面,其实还有一点小心思:我当堂干扰断案,按照大唐律法,当然不对,说不定还要被责罚一番,但是这件事如果流传出去,河东裴氏必须接他这个人情,还是不接也得接的那种——好么,我为了你家姻亲不挨揍受了责罚,你河东裴氏不当事,以后谁还拿你河东裴氏当回事?
这是阳谋啊!
人家县尉就是明晃晃地在赌,赌河东裴氏日后给他的好处,要远远超过朝廷给他的责罚。
想明白了这一切,谢直不由得感慨,这年头,没个身份还真不好混啊,你看看这二堂之上,除了戏班子就是客舍的伙计,就算李旭这个苦主,也就是一个明法科在读的学生而已,人家县尉还真就不拿这帮人当回事,当面就敢说我不在乎你们的想法,谁还都没辙,这要是换一个官员子弟在这,他敢么?
谢直想明白了,人家县令在大唐官场中浸淫多年,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在河东裴氏和其他人等之间,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故作沉吟了半晌,这才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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