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雾人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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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魄。”是金戈交击一样刺耳的声音，雾人扬起头，雾丝缠绕的脸若有微笑，“你还记得我吗？”

白魄瞬间冷了面容，眼中鬼雾翻滚，金瞳璀璨夺目，他死死的盯着雾人，吐字如冰，“如你所愿。”

如他所愿，从那日之后，白魄果然把这声音刻入骨髓，时时回响，一刻都不曾忘却。

“你用假的玉琮躯体诱得那些老东西自相残杀，莫非魂魄损伤也是假的？”雾人说完似乎叹了口气，“你对玉琮的情也是装的吗？”

白魄身体一僵，面上却缓缓扯起一个笑容，“你猜。”

张乖涯震惊的瞪大双眸，将白魄上下审视一番，“方才不是还说与你无关？”

“乖涯——”白魄偏头看向张乖涯，“信我。”

“嗯。”张乖涯只震惊一瞬，便笑着点点头，他没理由信别人却不信白魄。

“信他？可笑！”雾人一拨手中箜篌，乐声拔高直穿耳膜，“你好好想想，自下山后的所遭所遇，是不是都很奇怪？若这幕后之人是白魄的话，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哦？怎么个顺理成章法？”张乖涯撑着栏杆托住自己下颌，偏头抿了一口酒，饶有兴趣的问，“说来听听。”

白魄动了动唇，却没阻止。

“你真当他对你如痴如狂？”雾人低下头，乐声也随之猛降，好似突如其来的雪崩，摧枯拉朽的倾泻而下，他的语调还是一成不变的尖锐。

“怎不好好想想，自从下山你濒死多少次？以他之能，极渊君都当避其锋芒，在蜃境中他分明可以独自破境，却让你受尽苦楚，最终神魂具碎，还利用你的躯壳设计自己的仇人，令他们自相残杀，装出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帮你寻药，结果呢？分明早已知道你的躯壳不在冥王殿，历经千辛万苦寻的药却没用在你身上，丢了是吗？哈哈，多可笑！所以我猜，他魂魄受损也是装的，不过是为了迷惑那些老东西罢了，你瞧，我这不是上了他的当，亲自送上门来了吗？”

“哦哟，真厉害，还有吗？”张乖涯将爵中浆液一饮而尽，“你分析的厉害，你口中的白魄也好厉害，心机深沉步步为营，厉害极了。”

白魄听得眉头高耸，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连一贯嬉皮笑脸的圣昀都屏息凝神，神色肃穆，只有潺潺的箜篌声在几近凝滞的空气中流动。

“你不信？”雾人将箜篌拨得凄碎，周围彩衣仙子旋转伏地，哀哀低泣。

“信——”张乖涯将青爵塞在白魄掌中，腾出手来抚了抚他僵直的脊背，话风一转，“与不信又如何？莫说他不会如此，就算如此，又能如何？那都是他的选择，我只需遵从本心，纠结这些做什么？凭添烦恼罢了。”

“好，真好。”雾人发出刺耳的笑声，金弦拨出一轮急促的短音。

张乖涯歪着头观察白魄神色，见他眉头稍稍舒展，便把他拉至身后，剑诀一掐，招出“恕己”指向雾人，“你说了这么多，为何不直接动手？”

圣昀折扇一晃变成了长弓，他嗤笑一声，嘲讽道：“他估不准白魄现今的实力，不敢动手呗。”

“陈莫，你不眼馋绝世名器吗？玉琮净化之力对你们冥界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你若放任他被异族夺去，冥界亡矣！”雾人手指一挑，金弦震荡，“嗡嗡”的声音仿佛一泼海水撞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