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对还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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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被带入了死牢。班昭独自返回公堂。
公堂之上，已经是空无一人。
她失魂落魄。跟县衙接触这么多年，她甚至还做了一天县令，直到今天，她才第一次见识了这里的黑暗与冷酷。
她再次想起了遥远过去，她大哥班固被诬陷入狱，二哥班超的焦急模样，那时候她不懂公堂。
现在她在这里亲历一遭，算是彻底明白了。
杏儿被判了死刑？
而且，是自己教唆着杏儿，承认了罪行！
想到这里，她就痛彻心扉。
脑海中这个冰冷的结论闪现出来，她刚才在刑房大义凛然地劝说杏儿的架势瞬间蔫了，身上直冒冷汗。虽然现在是夏天，却如同突然被人扔进了冰窟窿里一般，顿感从上到下，从内心到皮肤，全都冻透了！
“是我让杏儿承认了死罪？”
她喃喃到，“是我！”
“我为什么要让杏儿承认呢！”
“可是她在那个人间地狱之中，不暂时认下不属于她的罪责，又能怎么办？”
“让那火红的烙铁，贴住她的皮肤。让她那一寸寸鲜嫩欲滴的皮肤在火舌下被烧焦？她可能当场就被折磨致死了啊！”
“杏儿——”
她失声呼喊，没人应答。
刚才进去的，是她们两个人。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出来。
她茫然回头，“哐当~哐当~”的声响在孤寂中响起，是打开死牢的声响，是关上狱门的动静？
杏儿，她真的是被关进死牢了啊！
只要想到这个冷酷的现实，她的大脑就由混沌立刻变得清晰起来！清晰的现实折磨着她，她无可奈何，只能泪流满面。
她清楚，这意味着，杏儿的命运已经被紧紧攥在了阴县令的手上。
只要他愿意，明天早晨一碗断头饭，就可以要了关在那个离死亡最近的地方的，任何一个人的性命。
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
要想改变这一切，她只能硬着头皮，再去找阴县令！
可是，这个时候，他会见她吗？
如果他内心真如在公堂上表现出来的样子，表里如一的话，他肯定不会见她的。
班昭清楚，要做到不偏不倚，在这个节骨眼上，无论被告还是原告，县令都不能私下里会面。
可是，她必须去，哪怕只有一丁点的机会，哪怕被衙役阻拦，她也要拼尽浑身力气去找他。
她向后堂走去，首先遇见的是她熟悉的门子。
门子看见了班昭，上下打量着她，眼神里写满奇怪。
“老爷，噢，不！”
“你好记性啊！认出我是谁了吧？你要阻拦我吗？”
“我现在知道了你是曹班娘子，但是哪怕您只做过一天县令，也是我的老爷。”
门子十分认真地说到。
在衙门里待得时间长了，门子话语之中，显得成熟了许多。
“既然你还认我这个老爷，就让我进去！”
班昭没心情跟他多说，直截了当讲到。
“好的老爷，你要找谁？”
“废话，当然是你们的阴大县令了。”
“找他？”
门子脸上立刻显现出一丝狡黠来，甚至还带点儿鄙夷。这显然与他过去单纯得有点儿萌的神情，极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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