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逃离仙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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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嫣醒来，眼前是一座破庙，外面下着瓢泼大雨，里面漏着小雨。显然他们已经出了仙族地界。泽尧在旁边照料她，星耀抱着灵阙的尸首舍不得放开。半边衣襟已被漏下的雨滴浸湿，他也毫不在意。他沉默着，一遍又一遍用指尖临摹灵阙的容颜，用脸颊熨帖着她的脸，眼泪几乎已经流干。“灵阙，灵阙。”

落嫣跪爬过去，颤抖着抬手探视她的鼻息，她已经完全没有呼吸了，整个身体冷冰冰的。落嫣跌坐在地上，眼泪无声滚落下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

她始终不相信，苍桀会对灵阙痛下杀手！可是她亲眼所见，她连想替他找个理由的勇气都没有。那一刻他的眼神，她永远不会忘记，仿佛来自地狱的煞罗，眼里只有杀伐。无论她如何劝阻，他都没有一丝心慈手软。这会是，她认识的王上吗？她最好的朋友，死在了最爱的人手里，叫她还有什么勇气，再去面对于他？“灵阙只是跟错了人，我更恨自己，眼睁睁看着她死在苍桀手里却无能为力。如果我早一点带她离开，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星耀紧紧揪住地面的碎石，石子划破他的手掌，渗出血红的液体。她抬眼看了看悲痛不已的星耀，这时候最伤心的，恐怕只有他了。她尚且不知灵阙和仙王之间发生了什么？以为只是灵阙和星耀的出逃惹恼了苍桀，后悔当时没能拖住仙王，让灵阙和星耀从此生死两别离。为此，她感到深深的自责。“星耀，节哀。”

落嫣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星耀晦涩的抬起眼皮，又艰难的垂下：“仙子不必自责，也许我这孤星之命，就不该奢望得到所爱，从前我始终不信，以为自己可以改变，如今失去灵阙，我才算信了，自身背负的诅咒，永远随我而生，随我而死。”

“这不怪你。”

落嫣想安慰他两句，星耀苦涩的笑了起来，又凝望着怀中的灵阙：“灵阙，我带你回星辰殿好不好？那里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只有我陪着你，我可以摘很多很多星星给你看，你说你最喜欢看星星了，那些星星像极了我的眼睛，你每次看到星星，都会想起我。从今往后，我只为你一人布星可好？”

星耀抱着灵阙，飞上了天。原本明亮的天空，瞬间暗了下来。泽尧和落嫣一起走出去，漆黑的天幕，落下漫天流星，像极了情人落下的眼泪。这是，星耀为灵阙送别的星辰。落嫣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历经磨难的两个人，终究还是分离。为何这世间，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你呢？还想着回到那个地方？”

泽尧忽然问她。落嫣心情复杂无比：“再怎么说，那里也是我生存的地方，再者，乐瑶还在仙都？我私自出逃，肯定会连累她受罚，我当然要回去。”

泽尧抓住她的手:“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如果你知道所有的事情，还坚持要回去的话，我不会拦你。”

“见一个人？”

【仙族】派去追捕泽尧的仙兵来报，没有找到泽尧和灵药仙子的下落。苍桀怒极，掀翻座上杯盏，底下仙兵噤若寒蝉。敏姬走进来，看到这一地的陶瓷碎片，想来这回仙王是真的动了肝火。她小心翼翼迈过那些碎片，不敢靠苍桀太近，只能垂立在下首。苍桀回身见是敏姬，冷讽一声：“你父女二人倒是逃得够快！怎么还有脸来求见本王？”

当时，她没想逃走，奈何驾不住父亲强行拖离，她知道，苍桀必会对此事耿耿于怀，所以才前来请罪。敏姬下跪于地，想着措辞：“我和父亲是想…回来搬救兵来着，并非是…临阵脱逃。”

苍桀冷哼。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他心里清楚，只不过现在，还不是与他们计较的时候。并不想搭理她，苍桀抬步要走。“王上！”

敏姬叫住他的脚步。“今日发生的一切，想来落嫣与泽尧早有勾结，我听说，是落嫣将邀请令给了灵阙，企图助灵阙逃走，前段时日王上搜寻圣羽神君未果，必是被她所窝藏！王上若是不信，将她身边的丫头乐瑶传唤来一问便知。”

“住嘴！”

苍桀返身喝道，灵阙背叛他也就算了，如果连落嫣也背叛他，他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什么人可信？他拒绝去相信，也禁止敏姬再说下去。敏姬被喝得身体颤了一下，又鼓足勇气说：“王上难道就不想知道，落嫣与圣羽神君朝夕相处的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吗？说不定…”她小心翼翼抬头看苍桀的神情，又低下头说：“说不定，他们早已背着王上做出什么不耻的事来。”

苍桀慢慢收拢了拳，捏得咯吱咯吱作响，敏姬狡黠一笑，看来是成功挑起苍桀的愤怒了，落嫣，看你这回怎么死。“来人！将乐瑶带来问话！”

乐瑶很快被带了过来，押跪于地，乐瑶见着敏姬也在，瞬间明白一定是这个女人在王上面前说了什么。苍桀重新坐回王座，怒拍一下扶手：“把你知道的，统统如实说来，不得有半句虚言！”

乐瑶惶恐磕了一个响头：“仙子一向慈悲心肠，以救死扶伤为己任，从未做过对不起王上的事情，还请王上明察秋毫，莫要听信小人谗言，误会我家仙子。”

说话间，有意无意瞄了敏姬一眼，很显然，这个小人指的是她。敏姬气得不行，冲乐瑶喝了一声：“好个大胆狂妄的丫头，你明明和落嫣串通一气，不仅窝藏敌犯，还胆敢睁着眼睛说瞎话，期瞒王上！”

“乐瑶说的句句属实。并无任何欺瞒。”

乐瑶再次磕了一个响头。苍桀冷峻看着座下，静静听她二人述说。敏姬见苍桀如此冷静，生怕他会放过落嫣，急道：“敏姬大胆进言，只是替王上不公！你待那落嫣百般是好，可是她呢？从来没有顾及过王上的颜面，明知你与圣羽一族水火不容，竟将圣羽神君私藏闺阁之内，如今又一起私逃仙境，她可曾把王上放在眼里？若不是她撺掇灵阙离开，灵阙上仙又岂会与王上反目成仇？究其原因，落嫣都难辞其咎，还望王上，莫要姑息落嫣之罪！否则，她眼里愈发没有王上了！”

“你休要添油加醋！仙子一向恪守本份，哪里有像你说的这般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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