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朋友

冬季的深夜，一片漆黑的出租楼里还亮着一盏灯，如同黑夜中唯一的星星。

路远拿着画笔在纸上不停挥舞，聚精会神说盯着作品，丝毫没有困意。对路远来说，灵感乍现的夜晚是必定要通宵的。

“啪嗒。”

门忽然被打开了，是秦凡卡。

“去蛮远的地方拍完照，回来刚好经过你这里，来你这暖和一下。”

秦凡卡笑着搓搓手。

秦凡卡的工作是在一家照相馆里做摄影，以前还当过演员，但是演了几个小角色之后，秦凡卡觉得自己还是不太适合从事这个行业，就去专职做了摄影。

“那么晚了干嘛工作完不在那边找酒店住?”路远抬眸看了秦凡卡一眼，手上的动作丝毫没停。

“我认床哎，在那边会睡不着的。冬天晚上真的冷，还是你这暖和。不过无论多少次我都想吐槽，怎么会有人在画室里装暖气，然后家里冻得要死啊。”

“你要取暖就安静待着，我现在没空招呼你。”

“好啰，你画吧。”

秦凡卡拉过一把椅子做到路远的旁边。

秦凡卡看着路远拿着画笔在纸上挥舞，眼底里闪着道不明的情绪。

“阿远，你真的喜欢画画哎，你要画一辈子吗？”

半晌，秦凡卡忽然开口。

“到完完全全死掉为止吧。”

路远回答。

“那我就看你画画看到你完完全全死掉为止吧。”

秦凡卡笑着说。

秦凡卡和路远是高中同学，在他们两个相识的时候，路远的父亲还在。那个时候的路远还不需要承担家庭义务，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他们两个人就像普通同学那样，每天一起打球，课间打打闹闹，直到后来，路远辍学，一切都变了。

【在我辍学之后，我和秦凡卡只是偶尔联系，所以他也无法向裴默解释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在秦凡卡送完裴默之后，他就又回来找我了，说是想跟我谈谈。

“据说裴城查了你的档案资料，让裴默感觉很不安。怎么回事?”秦凡卡问。

“啊，她跟你说了啊。你是怎么回答她的?”

“我告诉她让她放心，说你是个好人。”

秦凡卡回答。

“那还真是谢谢你。”

我笑了笑。

“真不像你的作风，不打算瞒着她吗？”

“干嘛瞒着她，在一起的话迟早会知道的吧。”

“哪有你想瞒瞒不住的事情啊？连我都还不知道呢，现在打算告诉她了?”秦凡卡白了我一眼。

在我离开学校后，我和秦凡卡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每当他问起我的近况，我也大多数是敷衍了事。我没打算告诉秦凡卡，虽然他可能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不一样，她不一样。她说想要写下我的故事，而我，想在她的故事里，找到原谅。”

“那本《秋天的原谅》的主人公原型果然是你啊。可阿远，小说只是小说罢了，可以梦幻，可以圆满。但现实的人们总要往前走的，放过自己吧。”

这不是秦凡卡第一次劝我了，他很认真，很真诚，也是真心想为我好，可他不知道我都做了些什么。

“凡卡，我已经在往前走了，但那是我的执念。”

我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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