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容器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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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顺着苏白的义眼边缘渗入眼眶，将视网膜投影染成模糊的青色。她跪在便利店后巷的积水里，医用橡胶手套早已被青铜液体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指间那株枯萎的蒲公英突然颤动，茎干表面浮现出细密的卦象纹路——与三天前解剖室里那具晶体化尸体的血管走向完全一致。

"姐姐..."

这声呼唤像是从地底传来。苏白左眼的青铜基底突然发烫，视野里便利店的红白招牌开始扭曲，霓虹灯管融化成的赤红液体在空中凝结成明代灯笼的轮廓。她看见穿杏色襦裙的小女孩被锦衣卫拖向冒着青烟的铜鼎，女孩回头时露出的左眼——那分明是苏晴的眼睛，但瞳孔里旋转的却是林夏怀表上那个未济卦象。

"不是幻听！"苏白抓向地面，指甲掀开的沥青层下露出光滑的青砖。四百年前的砖缝里渗着新鲜血迹，那些血珠正逆着重力向上漂浮，在她眼前拼出"甲字叁号"的阴刻文字。义眼突然弹出警告框：【检测到灵能共振频率999hz】，这个数值已经超过警用探测器上限的三倍。

便利店玻璃窗的倒影中，苏白看见自己身后站着穿飞鱼服的幻影。那人的铜锥正滴着血，锥尖对准她后颈尚未完全晶体化的皮肤。当第一滴血落在青砖上时，整个巷子的积水突然沸腾，蒸腾的青铜雾气里浮现出七具悬空的儿童尸体——她们后颈的烙铁印记连起来，正是陆沉在制服上拼出的接引阵法。

"原来你们把鼎炉设在..."苏白突然噤声。她的声带被某种力量锁住，左眼视野里出现周玄的虚影。现代装束的法医主任正在给明代道童递工具，两人手腕内侧相同的青铜扳指纹路组成完整八卦。道童举起铜锥的瞬间，苏白听见现实中的便利店冷藏柜传来玻璃爆裂声——那些溅落的酸奶在瓷砖地面形成了与血迹完全相同的卦象。

陆沉的终端在此时震动起来。他盯着"大明工部火器司遗址"的坐标，发现导航地图上浮现出细密的血管网络——这些纹路与林夏晶体化右臂的裂纹完全吻合。判官笔裂开的缝隙里，烧焦的纸条突然自燃，灰烬在雨中组成箭头指向他锁骨下方发烫的鼎纹。当他的手指触碰到皮肤时，四百年前的记忆碎片如暴雨般灌入脑海：

穿麻布短打的少年被铁链锁在青铜鼎沿，鼎内沸腾的青色液体中沉浮着七枚晶体化的心脏。穿道袍的男人用铜锥挑起少年下巴，锥尖沾着的血在鼎身画出与外卖终端相同的符咒。"甲字柒号，戌时三刻。"道童的声音与周玄重叠，陆沉这才发现那所谓的铜锥，根本就是现代解剖用的骨凿放大版。

"苏医生！别碰那些血！"陆沉对着终端大喊，但传出的却是沙沙的电流杂音。他看见终端屏幕反射的积水倒影里，自己身后站着三个时代的周玄：明代道童捧着罗盘，民国账房握着算盘，而现代版本的法医主任正将注射器里的青铜液体推入静脉。三人的太阳穴同时凸起青色纹路，形成立体的未济卦象。